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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4章 噩夢裏哭泣(謝謝藍憶打賞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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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努力尋找著夢裏哭聲的源頭,卻意外聽到了季涼川的聲音。

“小晚,小晚,你快醒醒,怎麽睡著了還在哭?”

在哭的人……就是我自己?

我一怔,突然的從夢境裏掙紮了出來。

房間裏開著燈,我一時間不適應強光,緊閉著眼睛,隱約感覺到眼眶裏有些濕潤。

突然的,一只寬厚的手掌蓋在了我的眼皮之上,季涼川的聲音再一次的傳來,“先別急著睜開眼睛,慢慢適應下。”

一點一點的,他的手掌才慢慢的從我的眼皮上移開,隔著一層朦朧的水霧,我看到了季涼川的臉。

他身上還穿著襯衫和西褲,像是剛下班回來的樣子,脖子上的領帶解下了,領口的扣子也敞開著,看起來有些桀驁不羈。

他繼續解著袖口,一邊解一邊問我,“你怎麽了,為什麽哭了?”

我摸了摸自己的眼尾,還有濕漉漉的淚痕在,含糊其詞的說,“做了個噩夢,大概是嚇到了。”

“什麽噩夢,竟然還能把你嚇哭?”季涼川將襯衫挽到手肘處,露出小手臂的性感線條,又側身拿了睡衣。

我垂了垂眼,說了劣質的謊話,“醒過來就不記得了,反正挺恐怖的。”

那一個噩夢……是我人生的全部經歷,而著眼淚,是我替潛意識裏的那個自己流的。

季涼川把房間裏的大燈改成了小燈,然後說,“你接著睡,我去洗澡。”

“恩。”

我躺在床上聽著浴室裏的水聲,大概是瞌睡蟲還在,腦子裏暈沈沈的,又一次迷迷糊糊的睡著了,季涼川上-床的時候,我是有感覺得,但是整個人醒不過來,繼續墜入在黑暗中。

而那個恐怖的噩夢,又一次的重演。

“嗚嗚嗚……嗚嗚……”

又有人在哭,聲音或輕或重的就在我的耳邊,久久的環繞不散。

恍惚中,有溫熱的手掌,不停的輕拍著我的後背,是媽媽嗎?

小時候我媽為了哄我睡覺,就是這樣一下一下的輕拍著。

“媽,是你來了嗎?你為什麽要丟下小晚一個人離開,媽,你為什麽不帶著我一起走。”

“自從你離開之後……你知不知道小晚過的好累好累……”真的太累……為什麽要我一個人承受這麽多,為什麽我不能就簡簡單單的活著,像喬愛花那樣……

“媽,我覺得我支撐不住了……我想放棄……可以嗎?……”

很多時候,人心的枷鎖都是自己親手枷上去的,而最放不下的那個人,也偏偏就是自己。

如果真的可以放下,我也不會一直想著替我媽報仇,不會跟蘇艷雪爭個你死我活,不會對顧南城又愛又恨……

“媽……我放不下……你……爺爺……爸爸……我都放不下……”

我緊緊地閉著眼,感覺到臉上一陣潮濕,那哭聲,突然的變大了……不在苦苦的壓抑,喘著氣,放聲大哭著。

而後背上的輕拍,一直持續著,直到我聽不見了哭聲,又陷入了黑暗中,依舊還在。

******

第二天醒來,我剛要掙開眼,就發現眼皮跟被黏住了一樣,要很用力才勉強睜得開,還覺得有些腫,就跟是哭過了一樣。

哭……難道我昨晚聽到的哭聲,還是我自己?

或者說,昨天晚上不是我在做夢,而是又哭了?

我掙紮的坐起身,外面的天色大亮,陽光燦爛,而床頭櫃上的電子鐘,也顯示了十點十分。

這麽晚了,我要在中午前去一趟醫院。

我加快了動作要下床,卻聽到浴室的門嘩啦一聲被打開。

季涼川從裏面走出來,清冷的眸子淡淡看了我一眼,說,“醒了?”

他還沒去上班?

我怔了怔,點了點頭。

季涼川當著我的面,也沒什麽顧忌的,脫下了睡衣,光著身子在衣櫃前換衣服,一邊穿,還一邊跟我說著話,“今天你有什麽安排。”

“沒什麽特別的安排,大概會出去一趟,我找江明淵有點事情。”他突然的問我,我還有些發懵,楞了一會兒才回答道。

“恩。”

季涼川沈沈的應了一聲,然後繼續穿衣服,等穿著妥當了,我看到他抽了一根領帶出來。

“我來吧。”我突然的開口,等話音落了之後,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,又補了一句,“我現在會了。”

上一次季涼川讓我給他打領帶,我一點也不會,只能看著他打出一個漂亮的溫莎結,然後自慚形穢。

這些日子來,我閑著沒事,就問小沫她會不會,小沫不僅會,而且手法熟練,一連教了我好幾個不同的結法。

我的手不是很巧,到最後也只是學了一個溫莎結,還是打的歪七扭八的。

“過來吧。”季涼川伸著手把領帶遞給我。

我走到他面前,拿著墨藍色的領帶先在他脖子上繞了一圈,季涼川很高,我又之穿了拖鞋,繞圈的時候墊了墊腳尖,傾身往他的身前靠了靠,聞到他身上有淡淡的薄荷味,是他的須後水,很清爽。

“我打的不是很好。”我回憶著小沫教我的手法,繞著領帶,並提前替自己找了後路。

“你可以慢慢來,我不急。”陸南成微微仰著下巴,露出性感的喉結,隨著他說話的聲音,上下滑動。

我的眼神偷瞄著,然後手裏的動作就亂了,也不知道的進行到哪一步了,就只能解開,重新再來一次。

等打出了雛形,慢慢調整著細節,我才開口問他,“我昨天晚上是不是又哭了?”

“恩,哭了挺久的,把我的睡衣都沾濕了,還抓著我叫‘媽媽’。”

轟的一聲,血氣全沖上來了,我整張連爆紅,萬萬沒想到季涼川會說的那麽仔細。

“你是想掐死我,來隱瞞這件事嗎?”他調侃的聲音傳來。

我渾身一顫,這才發現自己在羞惱的時候,手裏用力的抓著領帶,簕住了他的脖子。

“對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。”我忙松開手。

季涼川接過去,將領帶拉松連一點,而我打的那個結,不僅歪七扭八的,而且一邊緊,一邊松,看起來很奇怪。

我洩氣了,果然這種事情還是要看天分的,“你把領帶解開,重新再打一次吧,我打的太醜了。”

“不用,就這樣。”季涼川對著鏡子調整了一下,將一個不是很工整的領結抵在襯衫的領口上,然後套上西裝外套,就準備離開。

走到門邊,他突然又一個轉身,沈黑的眸子直直的對上我。

“怎麽,是忘記帶什麽東西了?”我說著話,還掃視了一圈周圍。

他深邃的目光與我如影隨形,語帶深意的開口,“你沒有話想跟我說嗎?”

185 顧柔的懺悔

光影重疊間,將他漆黑的雙眸映如幽潭一般深不見底,看得我膽戰心驚,好像是被他看穿了我心底的想法,他已經知道了昨天發生的事情……

但是,真的是這樣嗎?

看著季涼川依舊冷淡到疏離的深情,我真的不太確定這個猜測。

一股沖動在我的喉嚨處哽咽著,我也想在此刻把所有的麻煩都說出來,把困難和重擔交給季涼川。

但是我們又算什麽?

只不過是一年的契約婚姻而已,我憑什麽把自己的責任交給他。

我用力的吞咽了下口水,將堵在喉嚨裏的話壓了下去,粉飾太平的勾唇淺笑,淡淡說了句,“路上小心。”

季涼川眉心一簇,如鷹隼般的眼眸更顯銳利,眉宇間帶著低沈的氣息,寒涼的目光在我臉上掠過,一個轉身,霍然離開。

他的背影一消失,我這才算是松了一口氣,雙肩往下一垮,大口大口喘息著,就像是剛剛結束了一場戰鬥一樣。

小沫緊跟著進來,見我面色慘白的不停喘氣,甚至連也額頭上沁著冷汗,把她嚇了一跳,“少夫人,你沒事吧?是身體不舒服嗎,我馬上去找醫生。”

“我沒事。”我連忙叫住她,“我……我的樣子真的這麽糟糕嗎?”

小沫取了一面鏡子給我,“少夫人,你自己看,你剛才那樣子,就跟是失了魂一樣。”

我緩緩的一轉眼,看著鏡子裏的自己,神色憔悴,雙眼青黑,一看就是昨天晚上沒睡好,而且心事重重的模樣。

“少夫人,都說媽媽的心情是會直接影響到孩子的,你要是有什麽心煩的事情,不如說出來,發洩一下,說不定就好了,千萬別一個人憋在心裏。”小沫擔憂的跟我建議著。

我心裏的事情,就算說出來了,又有誰能幫我?

我搖了搖頭,拒絕了小沫的介意,卻感謝她的關心,“小沫,你準備早餐吧,等吃了早餐,我要出去一趟。”

交代完事情,我才進了洗手間。

******

醫院,守在顧南城病房前的兩個門神還在。

我才一走進病房,原本靠著座椅閉目養神的顧柔突然的站了起來。

她驚恐的看著我,一副受驚過度的模樣,怯生生的說,“你來了...你...你坐吧。”

說著,她將放在顧南城病床邊的那把座椅讓給了我。

顧柔的這個樣子,讓我想起我和她的第一次見面,蘇艷雪牽著她的手走進顧家別墅,她也是這樣瞪大了雙眼,好奇又害怕的看著周圍的一切。

這麽些年以來,她越來越想蘇艷雪,囂張跋扈,尖酸刁鉆,我都快把那一段記憶給忘了。

見到她如今落魄的模樣,我不是應該趾高氣揚,然後肆意奚落、嘲諷她,將我這些年受的委屈統統都還給她……

然而,我心裏不見一絲的暢快和興奮。

我瞅了她一眼,慢慢地坐下來,問說,“爸的情況怎麽樣了?”

顧晚像是嚇了一跳,渾身哆嗦了一下,“一個小時前,醫生剛剛來過,給爸爸做了身體檢查,都沒問題。醫生說,爸爸到現在還是沒有醒,是因為安眠藥的藥效還沒過,應該下午差不多就會醒過來。”

“嗯。”我應了一聲,目光落在顧南城的身上,他閉著眼睛平躺著,臉色不像昨天那麽蒼白了,而且神色平靜。

多久了……我有多久沒看到過他如此祥和的表情了。

這些年來,我們每次見面都是水火不相容,吵的不可開交,都快忘記他笑起來的樣子了。

一時間,我陷入在往昔的回憶中,神情清冷,各種愛恨交織的感情,全部湧起在眼底,連帶著,整個病房裏的氣氛,也降入了冰點。

在我不知道的時候,顧柔一直緊貼著墻壁,瑟瑟發抖著,紅著眼眶,在我觸不及防之下,她突然在我腳邊跪了下來。

“對不起,顧晚,對不起。”她悲慟的大哭。

“你這是幹什麽……”我被她嚇了一跳,想要後退,卻發現不是很方便,就只能尷尬的坐著。

“顧晚,對不起,以前的事情我不事故意的……不,以前的事情是我做錯了,我道歉,我知道錯了,求求你,不要趕我走好不好?”顧晚一邊哭一邊說,“小時候……小時候我誣陷你推我媽下游泳池,那都是我媽讓我做的。因為我們肚子裏的那個孩子,根本不是爸爸,所以她不能生下來,一定要找個方法流產,我媽說,將這件事誣賴給你,是一箭雙雕的事情。我太害怕了,太想留在那個家裏,我真的沒辦法,才不得不按照我媽說的做。”

十八年前的陳年往事,再一次被提及,竟然是如此的真相。

當初蘇艷雪母憑子貴,因此進了顧家,沒想到她的心機這麽深,懷著的竟然不是顧南城的孩子。

“還有蔣默遠的事情……我不是故意要偷看你的日記,我只是嫉妒,嫉妒在他的眼裏你才是真的顧家小姐,而我只是一個拖油瓶,一個多餘的存在。我錯了,我真的沒想到會害的蔣默遠那麽慘……還害死了一條無辜的小生命……”

提到這件事,我的心口也是一緊,這些都是顧柔造下的罪孽。

“這件事你應該道歉的人不是我,是蔣默遠。”我沈聲說。

顧柔用力的抹了一把眼淚,把臉頰都擦紅了,“我知道……我也會跟他道歉的。還有……上次在公司,我明知道你懷孕了,可是還是推你下樓……這一切都是向靜心讓我做的,她跟我說只要你沒了孩子,季涼川一定會跟我結婚。對不起……對不起……我那個時候鬼迷心竅了,才會做出這麽喪心病狂的事情。顧晚,真的對不起……”

這件事情的幕後指使者,其實我早就知道了,可是一想到顧柔的那時對我的殘忍,她的這句對不起,我沒辦法接受。

當時我運氣好,拼了命給季涼川打了電話,才保住了這個孩子。

但是萬一呢……萬一我沒有這個運氣,萬一季涼川並沒有及時的趕過來……

186 無奈的決定(謝謝西瓜很甜打賞)

“顧柔,你說再多的對不起也沒用,這件事情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。你起來吧。”看到她跪著,多少還是讓我不太舒服。

顧柔卻搖頭,“不,我不起來。我今天說這些,並不是要求你的原諒,我知道我做的一切,是沒有辦法饒恕的。我只是有一個請求,拜托你一定要答應我。”

我皺著眉,看著顧柔梨花帶雨的臉龐,也明白她的處境,蘇艷雪卷款潛逃了,連她這個親生女兒的錢都騙走,而且還留著她在顧家,豈不是讓她成為箭靶子,讓我們對她的恨,全部都轉移在顧柔的身上。

顧柔現在身上穿的衣服,依舊還是昨天的那一套,就是說她一晚上都沒離開醫院,一直在顧南城的病床邊守著、照顧著。

我哀其不幸,卻又很恨她以前為虎作倀。

我嘆了一口氣,“你說說看,我不一定能答應你。”

“顧晚,我求你,求你千萬不要把我趕出顧家。我小時候,就一直跟著我媽流離失所,一開始她的經濟環境不好,經常對我拳打腳踢,說我是賠錢貨,是她的拖油瓶。後來,她跟爸爸在一起了,才變得稍微好一點。直到我進了顧家,才算是過上了一個正常人的生活。有媽媽,有爸爸,還有一個遮風擋雨的家。我後來知道自己可以改姓顧,高興的好幾天都沒睡著。顧晚,我知道我和我媽都做了無法彌補的錯事,但是我真的不想離開這個家……哪怕不做顧家的女兒,就只是做一個顧家的傭人都可以!”

顧柔說話時,手指緊緊的抓著我的裙擺,“顧晚,我求你,拜托你,讓我留下來吧,我一定痛改前非,會好好的做人,用心的照顧爸爸。如果他……他還認我這個女兒的話。”

對於顧柔的哀求,我一時間也無法決定,只是說,“你先起來,別跪著了,我受不起。”

“不,我不起來。你要是不答應我,我就不起來。”

顧柔說她是在進了顧家之後,才覺得自己有了一個家,有爸爸有媽媽的家,可是她知不知道,因為她的這個家,毀了我原本的家,也害的我母親就此慘死,這樣的恨不是她的幾滴眼淚可以消除的。

一時間,我和顧柔陷入在僵持之中,江明淵在這個時候開門進來,正好瞧見我們一坐一跪的情形。

“怎麽了?”他開口詢問,眼神戒備的看著顧柔。

我在江明淵的幫助下脫身,將問題甩給他,把前因後果都說了一遍,問道,“江明淵,你怎麽看?”

顧柔一轉眼,閃著淚光的希冀目光,就對上了江明淵。

江明淵皺著眉,深深的思慮著,好一會兒才開口,“顧總出了這麽大的事情,等他醒了之後,肯定是需要有人陪在他身邊,你和我都沒這個時間,就讓顧柔來做這件事吧。”

我想著江明淵的提議,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。

顧南城自殺的具體原因我們暫時還不清楚,但是或多或少肯定是跟蘇艷雪有關的,他怎麽可能不恨,還會願意面對著顧柔嗎?

他這是將顧柔的難題留給顧南城。

“好,就按照你說的做。”我轉頭看向顧柔,“別跪著了,要是讓別人看到了,還以為是我欺負你呢。能不能留你下來,等爸爸醒了再說。”

“好的,好的,謝謝你。”顧柔露出感激涕零的表情,又戰戰兢兢的問我,“我知道你一定不會再讓我叫你一聲姐了,可是我……我可以叫你小晚嗎?

“隨你,只是一個稱呼而已。”我不在乎的說道,但是雙眼還是緊盯著顧柔,看著她撐著雙腿站起來,卻因為跪的太久而雙腿發麻,一個踉蹌,差點又摔在了地上。

從剛才的痛哭懺悔,到如今的楚楚可憐,就算是好萊塢影後,都不一定能演的這麽入目三分,希望她這次,是真的洗心革面。

“你也別繼續留在這裏了,回去洗個澡,換件衣服,休息吧。”我對顧柔說。

她看看我,又看看江明淵,點了點頭,“那我先走了,你們慢慢聊,我晚上再來照顧爸爸。”

顧柔離開了,江明淵走到門邊看了一眼守在門外的兩個黑衣男人,然後謹慎的關上門。

“你是不是查到了什麽?”我問說。

江明淵在我對面坐下來,神色濃重,“我原本是找人調查這次的債主是誰,查到身份,我們才有機會跟他親自談判。不過這個人藏得太深,暫時還查不出來。卻意外查到了另外一件事情。”

“什麽事情?”我立刻追問。

“我調查到之前在顧總手裏,買下原先百分之二十五股份的買主是一家公司,而那家公司的註冊地址是在美國。”

“是什麽性質的公司,有法定代表人的信息嗎?”

“才剛開始調查,信息不是很多,可以確定是一家皮包公司,不過我們繼續順藤摸瓜的查下去,說不定可以發現線索的。”

“嗯。如果可以知道這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是在誰的手裏,我也可以稍微放心點。”這是意外所得,而眼下的難題還是賭債的部分,我問江明淵,“資產估值做的怎麽樣了,有具體金額了嗎?”

江明淵的臉色稍稍一沈,“比我原先預想的還要糟糕,你手裏的十三套房產,加上我手裏的股票基金,就算在加上顧家的別墅,全部差不多三千萬。”

“怎麽會這麽少?光顧家別墅,可就五六百萬了。”我驚愕著,但是看著江明淵的眼神,也就一下子明白了。

我們現在急著脫手,當然只有被人宰的份,又怎麽能按照市場價來估算。

還有一千五百萬的缺口,如果繼續拖下去,這個缺口只會越來越大……

我想了一圈,最終只能無奈的決定,“江明淵,我們賣股份吧。”

“不行。”他斷然拒絕,“現在你手裏百分之三十,顧總手裏百分之二十,加起來也不過就百分之五十,三個月後就是董事會,會重新改選董事長。”

187 斷他一只手(謝謝Lie??打賞)

如果真的有人在董事會上興風作浪,我和顧南城現在持有股份的總和,也不過是安全線而已。

江明淵的顧慮我不是不懂,但是眼下的情況,不允許我再想這麽多了。

我在心裏有了決定,沈聲說,“江明淵,我們現在也只能冒一次險。顧氏集團其中百分之二十五是散股,要收購這一部分股份,可沒那麽容易,而且這裏面大部分都是老董事,念在爺爺的面子上,也會支持我們顧家的。”

江明淵看出了我的決心,也不再反駁,而是問說,“你覺得出售多少。”

“百分之十。”我在心裏打了一個算盤,“出售百分之十之後,我們手裏還有百分之四十,而對方手裏最多也就百分之三十五,還是我們占優。”

這是最壞最壞的解決辦法,逼不得已,我真的不願意走到這一步。

“江明淵,就按照我說的做吧,這三天裏把這件事情解決了,這樣大家都能安心。”我故作輕松的說著,剛準備站起來,卻發現江明淵的表情不對。

他緊抿著唇,眸底藏著些深不見底的東西。

“你怎麽了?”我問道。

他這才動了動,開口道,“我瞞著你做了件事情,我們不一定要走到這一步,其實還有別的辦法的。”

“你做了什麽?”我皺了皺眉。

“我知道以你的性格,肯定不會願意跟季涼川開口借錢。所以……”

“所以你告訴了季涼川?”我的神經緊繃了起來。

“不是。”江明淵搖頭,“不是季涼川,是蔣默遠。我昨天晚上跟他見面了,也說了我們現在的情況,他說要跟你親自談,應該再過一會兒就回會來這裏。”

第一次,我對江明淵擅作主張的決定如此生氣。

他明明知道我跟蔣默遠之間的愛恨糾葛,也知道我們顧家對他的虧欠,怎麽可以在這個時候再找他幫忙!

“小晚,我們真的不能賣股份,這真的是下下策。”江明淵繼續勸著我。

我心中怒意湧動,呵斥著,“難道你告訴蔣默遠,這就是上上策了?這不是幾百萬,是幾千萬,就算蔣默遠願意借給我,你又讓我怎麽去還他的這個人情。我欠他的,真的太多太多了。”

江明淵臉上一怔,不再言語。

安靜的病房裏,突然響起第三個人的聲音。

他說,“小晚,我為你所做的一切,都是我心甘情願的,從來都沒想過要讓你還我什麽。”

我渾身一顫,因為這聲音就是蔣默遠。

我和江明淵談的太認真,誰也沒註意到病房的門不知是在什麽時候,被悄悄地打開了,一身淺灰色休閑西裝的蔣默遠站在門邊。

他的手裏拿著一束花,一個果籃,在我們怔楞的時候走進來,將東西放下,“小晚,我們好久不見,這是給顧叔叔的。”

“謝謝。”我略顯尷尬的站著,“好久不見。”

蔣默遠倒是沒有一絲不自在,依舊溫柔淺笑著,“小晚,前陣子你出了那麽大的事情,我聯系了你幾次,但是一直聯絡不上,我很擔心你,現在沒事了吧?”

“沒事了,都解決了。那個時候我的手機號被曝光,後來換了一個號碼。”我解釋著。

其實實情是……

自從上一次見面,蔣默遠當著我和季涼川的面,挑釁的說了“就算你跟小晚結婚了也無所謂,只要你敢對她不好,我一樣會吧小晚搶過來”的話,他就成了我跟季涼川之間一個不定時炸彈。

我怕自己會被炸的屍骨無存,當然也就不敢再聯系他。

而江明淵卻在這個時候把他請來,只會讓情況變得更覆雜。

突然地,江明淵站起來,將位置讓給蔣默遠,並說,“你們慢慢聊,我出去打個電話。”臨走前,他還給了我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。

我深吸了一口氣,開門見山道,“默遠,我謝謝你這麽關心我,但是這次的事情是我們顧家的事情,真的不能再麻煩你了。”

“小晚,你從來都不是我的麻煩,不過就是四千五百萬,我還是拿得出來的。”

“這不是金額的問題,是這些年來,我對不起你的太多了,我真的不能在接受你的好意。”

“小晚,你真的要對我這麽客氣嘛?”蔣默遠目光繾綣的看著我,無奈道,“是……我在離開濱城之後,才發現自己喜歡你,卻又不敢回來面對你。等我回來的時候,你卻要嫁給季涼川了,是我來晚了。小晚,這個遺憾我已經沒辦法彌補了,我就算跟你做不成夫妻,也還是你的朋友,難道連一個朋友的幫忙,你都不願意接受?還是你介意我之前說的話,連朋友也不願意跟我做了。”

“當然不是。”在我心裏,雖然放下了年少時對蔣默遠的那一段感情,但是他不僅是我的朋友,還是猶如哥哥一樣的存在。

蔣默遠好似松了一口氣,“聽到你這麽說,我就放心了。我準備好了支票,這裏是四千五百萬……”

正說著,剛才離開的江明淵突然去而覆返,而且神色緊繃,連連後退的擋在了我前面。

昨天見過一面,帶著金邊眼鏡的男人又一次出現,而這一次,他顯然是沒有昨天好說話了,一臉的惡氣。

他帶著一群人,其實熊熊的進來,“顧小姐,我們老板說了,這筆債務已經寬限了半個月,不能再拖著。你今天,要麽乖乖地把股份買賣合同簽了,要麽我們帶顧南城的一只手回去,當做是利息。”

話音才一落,他身後的那群黑衣人裏面就有人拿出了一把泛著寒光的長刀,走到了顧南城的病床邊。

江明淵和蔣默遠都擋在我的面前,根本沒有人提防到他們會對昏迷著的顧南城動手。

我尖叫了起來,“你們想幹什麽?我要報警了!”

“呵呵,顧小姐,你覺得是我們的刀子快,還是警察到的快。”男人繼續恐嚇著我,“這一刀下去,說不定顧南城就醒了,你也不用再擔心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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